在曇花綻放的匆匆 一片祥雲噴薄在花蕊的濕潤中 染上一身馥郁 驚見先生踏浪而來 左腳還拖着六十年代中南半島的硝煙 右腳已把詩國耀目的陽光 灑落蓮城五月的田田荷葉上

把繆斯的絮絮細語 全塞進一管初夏的葦草中去 吹響了格林童話般的笛聲 然後採風蓮葉東 採風蓮葉西 採風蓮葉南 採風蓮葉北 直到山花爛漫時節 先生在蓮城峰頂的落霞中 採擷那片片油潤的蒼翠

在朔朔紫風中呼喊的 是誰的名字? 只知道篇篇詩稿 皆以貝葉刻就 無非是壇上苒苒梵音 是你踏浪而來 蹣跚而去的足音 讓冬夜掛起的朵朵風燈 一直燃到楓葉紅透的緯度

有沒有人能告訴我 先生那一夜的預言是甚麼?

仲春暝暝,心中忽興起從前與陶里先生交往之片段,念詩人悠悠千里之外,只怕是摘下紅透的楓葉來寫詩了;不虞半月,卻傳來斯人已渺之訊,難道人間真有天人感應之事?十年前,詩人回澳時曾與之茶敘,豈料一別,竟成永訣。對於先生,小子是有"聖人,吾不得而見之矣;得見君子者,斯可矣"之感。

王和|2022-04-06|澳門日報|鏡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