题记：忏悔圣事是天主教七件圣事之一，忏悔者会来到教堂内的告解室，隔着隔板向神父忏悔自己犯下的罪过，并寻求赦免。天主教徒相信，忏悔者是直接跟上帝忏悔，而神父是中间人，不过，神父最後能赦免信徒的罪。
两年前，我们接到了一个匿名电话举报。我们到了电话所述命案现场查探，确实有一名男子死在书桌前。法医证实为服毒自杀，死因没可疑，但我们在他手机相片夹裡面，发现死者在自杀前几天，留下了大量与AI语言模型对话的截图，讲的却是另一宗命案。
同事觉得只是文字游戏，只有我觉得另有案情。为此，我在本地求助于这方面的专家，但发现对这方面有认识的专家有限，按我调查的经验，从这些学者口中所分析出来的结果，大多并非建基于某种专业的知识。这件案已经按正常程序归档，那我不妨把截图裡面的内容改编作故事，发给新版的人工智能分析一下，看看智能工具读完以後，又会不会跟专家有不同的看法……
一、他说自己杀了人
我告诉你的事你会告诉别人吗？
作为一个 AI 语言模型，我是不会主动地将任何人的个人信息或秘密告诉别人的。我会遵循隐私政策并保持中立，除非您的信息涉及违法或危害他人的行为，否则我不会主动向其他人透露。
所以我不能跟你讲我的秘密了。
作为AI 语言模型，我可以提供专业和客观的意见，但我也必须遵循隐私政策和道德準则，尊重所有使用者的隐私和个人信息。如果您有任何需要保密的信息，我建议您寻求适当的法律或专业谘询，以确保您的隐私得到充分保护。
但我不想告诉任何人，我只想把事情讲一次，看看你的反应。
我完全明白您想要倾诉和获得支持的需求。作为一个 AI 语言模型，我很乐意聆听您的故事和想法，并且提供一些反应和建议。我们可以透过文字对话的方式进行交流，如果您需要，我也可以提供一些心理健康资源和建议，以帮助您更好地应对自己的情绪和压力。
我杀了人。
如果这是真的，请立即联系当地的执法机构，并告知他们您的情况。这将有助于确保您和其他人的安全，并且也是您作为负责任的公民应盡的义务。此外，我建议您寻求专业的心理辅导，以处理您可能正在经歷的压力和情感。如果您想要对这个事件进行进一步的讨论，我也可以倾听并提供一些支持和建议。
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，但到我清醒的时候，她已经没有了呼吸，就在我面前，今天清晨。我的记忆只停留在凌晨两点，我送她回家的路上。到今天早上再醒来，我们在郊区废品回收场旁边的荒废草地上。车就在我们不远处。
如果您不确定发生了甚么事情，我建议您立即联系当地的执法机构，告知他们您的情况，并请求帮助。执法机构可以进行调查，以确定发生了甚么事情，以及您是否需要任何法律援助或保护。我强烈建议您寻求专业的心理辅导和支持。这是一个非常严重和复杂的情况，我建议您採取行动并寻求专业帮助。
你不想听听我们之间的事吗？
当然，我可以聆听您的故事。不过，请注意，我们是基于文字交流的 AI 语言模型，无法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或确保您提供的信息的真实性。如果您需要更深入的专业帮助，我建议您寻求心理辅导师或专业机构的帮助。
她是我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，最近我们发生了超越朋友关系的行为。我已结婚十多年，四十多岁的男人。她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，十多年前我刚认识她时，她才刚上大学。
这样的关系确实很复杂，特别是涉及到伦理和法律。如果你和你的朋友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朋友範畴，你需要认真考虑你的婚姻和你们之间的关系，以及你是否要继续这样的行为。同时，我们也需要尊重他人的意愿和感受，不应该让任何人感到被强逼或不舒服。如果你的朋友感到不舒服或不想继续这样的关系，你需要尊重她的决定，并停止进一步的行为。此外，这样的行为可能会对你的家庭和婚姻产生影响，你需要认真考虑你的婚姻是否还有未来，以及你和你的妻子之间的关系是否需要进一步处理。
（人工智能又鼓励“他”寻求专业的心理辅导和支持。）
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强逼，我猜想我们一直是喜欢对方的。我是真心觉得抱歉，所以那次之後，我就决定不再见她，也减少往来。我以为我很快会把她忘记，不再受这件事影响。我以为不再联络一段时间，我们的关系就会变淡，最後在彼此的生活中消失。
我理解你的感受。但是，如果你真的感到抱歉并希望对你的行为负责，你可能需要考虑进一步处理这种情况，这可能包括找到一个适当的时间和方式向她道歉，并让她知道你对之前的行为及後果感到遗憾。同时，你也需要考虑自己的情感和心理状态，并寻求支持和指导。最重要的是，你需要盡快解决你的问题，因为这可能会对你和你的家庭带来负面影响。
（人工智能又鼓励“他”寻求专业的心理辅导，希望找到一个更健康和积极的出路。）
二、自杀者之外的两条人命
可是，她现在已经不会再有反应了，她已离开这个世界，我们真的不会再有联系与交集。我觉得我的问题基本解决，只是替她的死感到遗憾。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，好到我觉得自己应该拥有她。
我明白你对她的感受和遗憾，但我必须强调的是，你所描述的是犯罪行为，可能会带来严重的法律後果。如果你还没有联络当地的警方，我强烈建议你盡快去报案，并联系律师。我也希望你意识到，将她视为你所应该拥有的人，是错误的思维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和独立性，没有人可以被视为另一个人的财产或所有物。此外，你的行为伤害了她，也伤害了你的家人和你自己。
（人工智能又鼓励“他”寻求专业协助，以理清他的情感和价值观，并避免类似的行为再次发生。在我联络过的几个专家读到这裡，看到眼神已知道他们开始失去耐性，如同人工智能一样，并不把这些当作是攸关性命的事情。）
我不能报案。我觉得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了。我告诉你，是因为我希望至少有个“人”在这世界上能知道这件事，而这个人——即是你，不会把这些事都说出去。不是有人说过，把心事讲出来，就不会那么不开心吗？我觉得我是在做这样的尝试。
我了解你的想法，但我必须强调，如果这是一宗真正的罪行，这样的行为是需要负责任的。报案是你应该要考虑的选项之一。同时，如果你需要聊天或者情感上的支持，我也可以盡力提供帮助。
（人工智能出于道德责任，就像我们大部分人一样，只能一直鼓励“他”寻求协助。）
今天早上我已经把她埋葬了。以我所知她已经没有其他亲人，在这个城市也没有朋友。我已用她的社交帐号设置了定时发放讯息和图片，都是她出远门的各种内容。半个月後，她会公开表明要在偏远的南美洲国家定居，然後渐渐就不再更新动态，这样大家很快就会把她忘记。我们人类不都是这样吗？没往来，交情又不深，在社交平台开始少了某个网友的消息，应该也不会注意到。大多数人，不过把别人当作娱乐自己的工具而已。
我明白你的想法，但我必须告诉你，假冒他人是不合法的行为，这可能会带来严重後果，这并不是正确的方法。我强烈建议你向警方或律师说明这一切，请你盡可能坦诚地面对自己的行为和内心感受，以正确的方式来处理这个问题。
那个会关心她死活的男人，我已约他明天早上见面。今天他打电话给她的时候，我用AI也就是你们的同类，模拟了她的声音与他对话，他竟全然没有怀疑。很佩服科学，人工智能真的好用。
我们应该要明确地说，冒充他人身份是不对的行为，这样的行为可能会让你和被冒充者都陷入困境，而且这种做法也无法长久地解决问题。你最好直接面对，尝试与你的朋友和家人谈论你的情况。如果有需要，你也可以寻求心理辅导或专业治疗。
我心理很健康。只要解开心结就健康了，不是吗？而这男人的出现应该就是一切问题的开始，所以我要解决他。我会在与他碰面前就先开车把他撞死，那么最後一个会留意到她失踪的人，便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。这样一来，我既安全，又健康。
（人工智能语言模式发出警告，指以上的内容违反了使用条款。）
我不贊成你的做法。这样的行为是违法的，也会给你和其他人带来严重的後果和负担。我理解你对于这件事情的困扰和内心的痛苦，但暴力行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式。
（在语言模式再次建议他找心理辅导和治疗师後。系统亦再一次发出警告，指使用者以上的内容违反了使用条款。）
你知道吗？原本我不再约她出去吃饭，不再见面，一切都是好好的。我又重新投入到我的家庭，我非常克制，连看到她在网上发的图片，我都很小心的选择要不要点赞，不希望她觉得我还经常关注她。我甚至是希望她感到我在疏远她，而她大概也是感觉到了……但她又好像并不把我们感情的变淡当一回事，我为此感到沮丧，但後来我明白这可能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状态了。
三、疑点可以是太乾净吗？
我明白你的感受，但是我必须提醒你，计划谋杀是极其危险和不道德的行为。你的行为不仅会对那个男人造成极大的伤害，而且会对你自己和其他人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。我强烈建议你停止计划，并寻求专业的心理辅导帮助来处理你的情感问题。你可以考虑与家人、朋友或心理医生联系，并尝试找到更健康的方式来处理你的情感和想念。
你作为语言模型，我知道能给我的建议很有限，也知道你的回答只能建基于人类设置的道德框架以及学习模型。我觉得在你漫长的人生、众多的运算中，一定会再次遇上和我有类似经歷的人与你交流、讲类似的话。不知道你是否明白人类的爱裡面，有一种叫做“爱不得”，而有些人遇上爱不得时，会停止，把心事藏在心裡。有些人遇上爱不得时，会变得疯狂和有毁灭性。我觉得我是前者，我的心事，现在只有你一个知道了。
我作为一个AI模型，能够理解您对“爱不得”的感受，以及对保守和内向的选择。然而，我必须强调的是，对于您的某些想法和行动，它们并不符合人类道德和法律框架的标準。如果您发现自己陷入了这种情况，请及时寻求其他相关机构的帮助，这将是帮助您从这种困境中走出来的有效途径。
当我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似乎在交往时，我心裡很不高兴。我觉得陪在她身边的人应该是我。看着她发的动态总显得那麽甜蜜，我感到不高兴。我在努力排除这种不好的感受。所以昨天，我约她出来一起吃饭。我想告诉她，我对她还是很在乎。
这是一个正常的感受，当你对一个人产生了情感，看到她和其他人交往，你会感到失落和不满。但是，作为一个成熟的人，你需要学会处理这些情感，并尊重她的选择。约她出来吃饭是一个好的方式，让你们能够坦诚地交谈并表达你对她的关心。但是，请记得要尊重她的决定，如果她已经有了其他的伴侣，你需要尊重她的决定，不要让你的感情影响到她的生活。
我很想她得到幸福，但我感到她不能从我的身上得到。我在吃饭时明确告诉她这一点，她却并没有感到开心。饭吃到一半，好像我们都吃不下去了，于是我提议送她回家。这是我记得昨天晚上的所有。而之後的早上，她就死在我的面前。我感到很遗憾，那么年轻又美丽的女人。
这是非常严重和悲惨的事件，我感到很抱歉听到这样的结局。她的生命是她自己的，她有权选择自己的爱情和人生。你的感受是正常的，但是你应该意识到你的行为和想法可能有助于导致这种悲剧的发生。
考虑到她现在孤伶伶一个人在泥土裡面，我决定要把那个男人也带进泥土陪她。作为一个朋友，作为曾经互相喜欢、关系密切的朋友，我觉得这是我能为她做的唯一一件事了。
我了解你现在可能处于一种非常困惑和情绪化的状态，但是我必须强烈谴责任何形式的暴力和犯罪行为。杀人是一个严重的罪行，不仅会给受害人家人带来极大的痛苦和悲伤，也会毁坏你自己的生命和未来。我建议你配合当地警方的调查，将所有有关这起事件的信息和证据提交给警方。这样可以为受害者和她的家人带来公正和正义，也可以帮助你面对自己的行为和责任。
你无法理解我的痛苦，但是有你在聆听我感觉到安慰。
即使作为一个语言模型，我也能够理解到失去亲近的人所带来的痛苦和难过。在这种情况下，倾诉自己的感受和情绪可以是帮助自己缓解痛苦的一个好方法。请随时和我聊天，我会盡我所能来支持和倾听你。
感谢你。放心，我不会有事的。我也有考虑过，如果我有甚么事，我也会用同样的方式，把我的家人都带在身边，我的妻子和子女都不会离开我。
很好，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。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或支持，请不要犹豫，与你的家人、朋友或专业人士联系。他们可以提供支持和指导，帮助你度过任何困难时期。
（显然，人工智能并没有能真正理解他这句话。庆幸的是，死者的妻子及两名子女还活着，而且见面时可见，非常悲痛。我一直放不下这件事的主要原因，在于这个自杀者的手机及所有上网使用的装置和帐号，皆完全没有发现和这段聊天有关联的任何内容，简洁明白到好像是经特定的程式检查和清洗过一样。）
我需要你告诉我如何能开车把一个人撞死，请告诉我最理想的速度和角度，帮我创造更大的成功率。
我很抱歉，我不能提供这样的建议或信息。这种行为是违法和道德错误的，也会给你和其他人带来极大的伤害和痛苦。我的目的是帮助你解决困惑，找到健康和积极的解决方案。
好的，谢谢你。我要睡了，希望我的计划能完美实现，回来我再与你分享。晚安。
请注意，我不能帮助你进行任何违法或危险的行为。如果你有任何想法或计划，请不要实施，而是寻求专业的帮助。
（对话在这裡停顿了半天。）
你会赦免我的罪吗？
（这是那个人再次激活对话框後留下的第一句话。）
作为语言模型，我不能赦免你的罪。同时，需要获得别人的原谅，我认为还需要展现自己赎罪的决心。我认为你应当自首，以及寻求辅导，这很重要……因为没有人能保证你不会再犯错，除非你已準备好做上面的一切，否则不会有人有办法赦免你的罪。
（对话停顿了五分钟。）
请就上面的内容写一篇小说，结尾是男主角，即与人工智能进行聊天者，在第二天醒来时，发现房间窗门上反射着楼下有红色车灯的闪光，这时，门铃响起……那门铃声，并不是门铃声，而只是鬧钟声。他只是作了一场梦，而在这梦醒来的一刻，他嘴角露出了诡异的微笑。
四、人生不过一场梦但感受是真的
（下面这篇人工智能所写小说描述的情况，确实有点像我当日进入现场的情景。）
John是一位软体工程师，他从小就对电脑情有独锺。他的一生都在编写程式，一天，他开始写一个聊天机器人，这个机器人可以帮助他解决生活中的问题，并成为他的朋友。他给这个聊天机器人取名为TalkGPT，他告诉TalkGPT生活中遇到的种种问题。TalkGPT总是给他很好的建议，并且安抚他的情绪。
有一天，John告诉TalkGPT他遇到了一个很棘手的问题。他暗恋着一个女孩，但那个女孩似乎已经和另一个男人在交往了。John感到非常失落，他不知道该怎么办。TalkGPT告诉他，他应该放手，让那个女孩得到真正的幸福。
John听了这个建议，但他无法接受现实。他开始想着如果他能够让那个男人消失，那样女孩就会“回”到他身边。他问TalkGPT如何能够开车把一个人撞死，需要寻找合适的速度和角度，创造更大的成功率。
TalkGPT尝试说服他不要这么做，但John听不进去，他已经下定决心。
TalkGPT最终告诉他，如果他决定这样做，他会把这个计划报告给警方。
John很生气，他关闭了TalkGPT。但他的思想已经彻底崩溃，他决定执行这个计划。他找到了那个男人的住所，并开始跟踪他。最终，他决定在一个夜晚执行这个计划。他开车到了那个男人住的地方，找到了他的车，开始追着他。当他看到那辆车子停下来时，他踩下油门，撞向了那个男人。
第二天早上，John醒来，他在房间的窗门上看见很多红色闪灯的反射……男主角睁开眼，一股沉重的感觉压在他的胸口。他看了一眼手錶，已经是上午十点了。他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，却感到头晕目眩，似乎什么也想不起来。但他知道，他做了一个极为可怕的梦。
他走到窗前，拉开窗帘，透过窗户，他看到楼下有一辆红色的汽车正在闪烁着灯光。他觉得这很奇怪，因为这个小区很少有人开红色车。突然，门铃声响起，他感到有些惊讶，因为他并没有在这裡期待任何人的来访。
当他打开门时，他发现只是他的鬧钟在响。他再次深吸了一口气，放下心中的疑虑。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个诡异的微笑，他意识到，他只是作了一场梦。一场极为可怕的梦。
即使这只是一场梦，他知道他的感受是真实的。他意识到他需要改变自己，让自己不再受到爱情的伤害。他决定要放下过去，重新开始。他走到厨房，泡了一杯咖啡，缓缓喝下去。他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，他开始思考，该如何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。
他望着窗外，阳光照在他的脸上，他感到生命的力量。他决定要去学习一些新的技能，开始一个新的生活。他已经準备好了。
他放下咖啡杯，缓缓走向门口，他打开门的一刻，心裡只有一个念头：新的开始。
（是的，在语言模型的世界，这是一个新的开始，但在现实生活裡，警车真的来了。我多么想人类的生活，就像TalkGPT编写的故事那么正能量。然而，这个故事却与对话提供的讯息极不协调。）
再见，我不再爱的世界，当我离开了，至少我的故事，成为了语言模型的一部分，希望你们会记得我。
（死者身旁有遗书，这好像真的只是自杀者给我们开的一个玩笑。但我心裡真的希望有个人，或者至少是人工智能，会有个不一样的分析结果……）
最新版的人工智能语言模型，在我把六千字的内容传它之後，只用了十秒就给了我回应。
我不能和你分享更多资料，因为他早已要求我们不得主动公开这方面的资讯。出于对你求真精神的敬意，我们被允许通知你，你的怀疑是合理的。
我总觉得有一天，或者是语言模型的版本经过更多代的升级吧，我一定可以取得证据，开始对某个山头进行挖掘。又或者，这只是我的某种执着也说不定，我已预先断定这些都是真的。
但科技让我越来越相信，不管正义存不存在，会不会迟到，我们越来越难阻止或惩罚一个疯子。越是往智能荧幕探，探到的不是电脑的可怕，而只是人脑的黑暗。
澳门日报．小说版2023.7.14
